王祥奎专栏河湟谷地千年沧桑与现代演

河湟谷地

——千年沧桑与现代演绎的诗意栖地

文/王祥奎

提及河湟谷地,那是一个多么亲切而又可爱的地方。提及她,谁不能激起深情的眷恋,唤起美好的回忆!在许许多多人的心目中,河湟谷地,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,一颗永不泯灭的星,一个永不消逝的梦,作为土生土长的河湟人,我更如此。

在辽阔的青藏高原上,尤其是在自然形态别具一格、人文景观厚重丰富的东北部来说,一片大泽——青海湖、一岭山脉——祁连山、一方谷地——河湟谷地,这三个“一”的有机结合,就构成了一个十分完美、稳定的三角状的自然人文结构。

湟水谷地是青海省开发历史最早的地域,据考古发现至少四五千年前,先民们就已在此繁衍生息。现在这里不仅分布着青海省60%以上的人口和70%的的经济产值,而且历史积淀雄厚多元文化发达,也是全省旅游开发的中心地带。

青海湖、丹噶尔古城、塔尔寺、土族风情园、互助北山国家森林公园、佑宁寺、夏宗寺、柳湾彩陶博物馆、民和禹王峡等景点,及盛开在河湟大地的“老爷山花儿会”““瞿昙寺花儿会”“峡门花儿会”“互助丹麻花儿会”“五峰山花儿会”“西宁南山花儿会”等花儿会,集中展示了湟水流域最有特色的旅游景区。

湟水河,作为西宁的母亲河,一路走来,流淌出连珠似的湟水谷地,滋润出河湟流域的农耕文明,也孕育出了这里丰厚的历史文化。

“巨石横斜碧水崖,石边松下有人家。春风不早来空谷,四月深山见杏花。”走进河湟谷地,那漫山遍野诗的胚胎,稍作润色便是一阕谢灵运的长歌短令;湟水河,那波光粼粼的底色,稍作调配就是李思训的山水写真;那浓郁的自然风光和深厚的人文景观,稍作整理就会成为一篇声律藻饰的骈体文。

出生在河湟谷地的我,从儿童到中年,看河景、沐河风、听河声,一直是我每天必修的功课。若是哪一天不看一眼湟水河,不听闻一会儿湟水声,就成了一个亏欠和心病。与青海其他地域,这里气候温润,树木葱郁,农田纵横,湟水河,这条温柔的河流,养育了丰饶的草木生灵和淳朴厚道的河湟儿女。

我为何爱上这么一条河流,我怎么会对浑浊而温柔的湟水河产生无限的眷恋之情?连我自己也迷惑不解,无法说清。

在我成长的岁月里,我发觉自己越发离不开这条河,因它把我从这个现实世界引向遥远的浮想联翩的精神世界,引起无限的怀思与追忆;因为有这样的心情,又由于它能够使我品尝慰籍和寂寥,因而我就无比地爱上这条河流了。

随着岁月的推移和阅历的增多,我越来越觉得,今人对于河流的称谓远没有古人眼光及口吻的大气,缘之为湟水河与大通河、黄河这“三河”成为现今称谓中的罕见。

据我省军旅作家、西部散文大家祁建青老师介绍,“河湟”在古典籍中专指黄河和湟水。那“河湟”的河也应包含“大通河”,因为,我们也会听到当问之何谓“河湟”时,很多人却分不清,即认为黄河、湟水者大有人在,可见,此类观念清楚实有些含混。

多少次,我与友人沿着湟水,走过小峡,走过大峡,走过老鸦峡,走过海石湾;沿着黄河,穿越平安驿站、化隆高地、循化盆地和民和盆地,无数次穿行于这片谷地,那两岸流动的风景像电影快镜头在飞速变化,令人目不暇接。二十一世纪初,那里还是一个湟柳掩映、土墙棚屋、炊烟缭绕的村落,今年就是一片道路纵横、车水马龙、高楼林立、生机盎然的新城。

而如今,沿岸崛起的座座新城犹如一张张美丽的面孔,张扬着各自风采,彰显着美好未来。平安老城与高铁新区“双城演义”精彩继续,南凉古都乐都正待凤凰展翅,民和高奏垣上新曲,循化积石漾溢别样风情,化隆黄河明珠辉映清波……

关于河湟谷地,她,因湟水河而著名。湟水河,历史上称为湟水,是发源于青海省海晏县包呼图北面的洪呼日尼哈,河源海拔米。湟水河自西北向东南流至海晏县三角城称麻皮寺河,流至湟源县称巴燕河,进入西宁市境内后称为湟水。向东穿行平安县、乐都县,在民和县下川口村出青海省境,于甘肃省兰州市红固区达川汇入黄河。湟水在青海省境内干流长千米,流域面积平方千米。湟水流贯于祁连山支脉达坂山与拉脊山之间,容纳了百余条支流,也穿越了诸多峡谷。

其中在湟源县境内形成了著名的湟水“小三峡”,即西石峡、巴燕峡、药水峡;在湟中,湟水河又与六条大川相沟通,成为西三川(云谷川、西纳川、甘河滩)、东三川(北川、东川、南川)。

在“小三峡”仰望,敬畏之情油然而生。陡峻而峭拔的山崖,从本质上诠释了石头的内涵和品性。在峡谷间,湟水河如同天之圣水,从青海湖北岸的包乎图山缓缓流来,又向人间凡尘款款流去。河水在卵石间千转百回,于跌宕出连珠倾泻,缱绻的潮气裹挟这着高原的风,随着河流、峡谷的走向流向河湟谷地。

那条在多巴地区汇入湟水河的水峡流经的地方,山峰雄伟,峡谷深幽,气候凉爽,森林植被尤其好,森林面积达3万多亩,是山清水秀的水峡风景游览区。正因为这里优美的自然环境,民国初主政青海的马麒在此地兴建了一处“公馆”。随后,他的儿子西北王马步芳又耗费民资民力,扩建成一所集公务、娱乐、住宿为一体的避暑行宫,老百姓称之为“马步芳公馆”……

……

当湟水河流一路缓缓地走来,在蔚蓝的天穹下,湟水河像初嫁的少女,静静地卧躺在大川、峡谷、良田之间,那种恬静,那种欣慰的媚态,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,岂是几句唐诗、几阙宋词,几篇骈体文可以描述的。在花红柳绿,麦穗扬花、田畴齐整的静美画面中,她的声源被调到了最小状态,唯恐惊扰了河湟谷地的魅梦。

风带着这个季节大美青海特有的清凉极其温柔低拂过河面,在河床宽展出旋出一抹抹波纹,跌下一丝轻佻,留下一丝暧昧,淫雨霏霏般地遁入湟水的河底。

于是,河面氤氲而出的暑气袅袅升腾,温软了天空。温软了河湟谷地的山川,温软了四周的田畴、树木与农家院落,也温软了我蕴积已久的情愫。此刻,我突然发现,原来,钟情于湟水谷地山水的那种情感,是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温情,这种温情绝不亚于生命中艳遇带来的惊喜和幸福。

虽说湟水谷地没有江南风景的旖旎,没有长江三峡的巍峰耸立、景意幽深,但她,独具魅力的风韵,就是一首首精美的诗篇,这样的诗篇想必李白读了也会惊羡不已。而这季节的美,不是李思训的水墨画所能画出的。值得欣慰的,我出生在河湟谷地,每天闻听河湟涛声,赏析河湟风情,实乃人生之幸事。

每每天高云淡之时,我常来到河边,坐在岸边的石头上、田埂上,听着湟水河那不急不忙的流水声,感受着她满满地“早晚”到黄河、到大洋的信心,感觉真是惬意。

一年、二年、十年、二十年……在湟水河边,我的眼睛得到了愉悦,耳朵里“早晚”之声不绝,此情此景我觉得在好没有了,于是,我不必匆匆低奔跑,在和煦的阳光下,在青草、野花、麦穗的陪伴下,那梦魂牵绕的时刻就会翩然而至,我的一切也就进入了百花争艳的世界——因为,我的湟水河到达了黄河、到达了大洋。

“河湟地。几多封侯往矣!曾经翁孙忙屯田,炀帝围猎。又闻丝路马啸啸,一时雄霸蜂起。峰墩孤,倚残月,南凉半堆故垒。遥想古鄯浪滔天,淹了庞贝。彩陶犹唱敕勒歌,婀娜临岸舞尾……”海东文化领先人之一海燕兄的一阙《西河.河湟怀古》集中展现了河湟谷地文化内涵——千年沧桑与现代演绎的诗意栖地。

河湟谷地,早在赵充国屯田时,几千来来,汉、回、土、蒙古、藏等众多民族就在这里繁衍生息,游牧耕种。他们,在这里演绎着一幕幕威武雄壮的历史话剧,传承着社会文明的熊熊爝火,为构建中华民族伟大文明传承做出了应有的贡献。

多少年来,河湟谷地民众对江湖河泊的情感,有着像江南一带民众的情感,畏惧中怀着崇拜。

历史,也是人类的活动史,是一次性的,它是所有一切“存在”中独一不再以当下为条件的。在河湟谷底,不论汉族,还是藏、回、土等少数民族,都把湟水河看成一位阅历丰富、内心有着无尽藏纳的长者和先知,把湟水河看做一位伟大的历史学家。

因为黄河和湟水,哺育和见证了河湟谷地数千年的文明史。河湟谷地,是一片承载着数千年历史风云和人间烟火的厚土。深入谷地,这里,一个风雨剥蚀的烽墩,一段夯土古城墙,村口一棵老柳树,乃至一瓣碎陶、一段锈骨、一个传说、一句俚语,都透着千年的沧桑、藏着深沉久远的底蕴。

多少次,我与友人来到柳湾彩陶遗址、来到民和马家窑文化遗址、禹王峡谷,来到卡约文化遗址……面对这些“粤自盘古,生于太荒”的几千年前游农牧时代的文化遗址,人类的艺术珍品,想到它们阅千古而长新,历万劫而不磨,神奇地存留到今天,怎能不使河湟民众动心动容、感发兴起,为之惊奇、为之庆幸、为之振奋!

湟水河,西宁的母亲河,河湟谷地的历史之河、文明之河。在她的身边,历史与神话并存。它们作为人类精神活动、艺术实践、生活印痕的智慧之果,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本原的沃原之中。

在这里,湟水河就是那位将浪漫情怀和写实手法完美于一身的天才美学家、文学家、诗人、艺术家……她,一路制造梦幻倒影,一路创造山水画、水彩画和国画。凡是湟水河走过的地方,都是具有意境、有美感、有风情的好地方——海藏通衢、富硒之都、彩虹的故乡、南凉古都、大禹治水之地……及即使一个偏远的小村落,被温柔的湟水河轻轻一绕,也就变成了一处令人眷恋的桃花源。

湟水河,一路歌词诗赋,一路琴棋书画,一路谈天说地,一路议古论今,湟水河,这条温馨的河流,挥洒着不尽的艺术灵感和创造才华,有着说不完的见闻和传说,有着河湟儿女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深沉思想。

“问苍天,谁人洪荒之地足先登?想大地,何处和亲宴罢又泣血?”湟水河,她也有着难以言说的孤独和忧伤。那么,我们这些总在她岸边魂不守舍、左顾右盼、东张西望的人类所无法知道的。

在河湟谷地,湟水河给予民众吃的喝的用的。岁月悠悠,一史前名器可以为证:彩陶。这是早期文明的经典标本,器形繁多,数量庞大,可知那时,需要盛装的物什多多。

彩陶需要水与土和拌,需要火烧制,之前之后都需要灵巧熟练的手,所以你看,涵盖了丰富的水、黄土和森林草木三大要素的陶罐,如远古河湟定居者封存至今的面孔和语音。三河中部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我国发现最早的舞蹈彩陶,证明上5千年时,吃喝用不愁的河湟人,早早地过上了他们想要的有歌舞有乐趣的多彩部落生活。

“那一年,我到青海塔尔寺去,被一块普通的石头深深打动。这石其身不高,约半米;其形不奇,略瘦长,平整光滑。但它却是一块真正的文化石……”每次前往塔尔寺时,我常常想起梁衡的《母亲石》。

地处湟中境内的莲花山,其周围有八条山川峡谷,似铺设在四周的喜金刚八福轮——形似宝伞的夏格日山、思金鱼的牛心山、似宝幢的贡波杂日山、似妙瓶的天女山,似莲花的西弥山、似法轮的杰日贡波山、状如吉祥结的杰吉陀拉山,成为湟水河流经地——湟中,妙谛永存的象征。

莲花山每逢夏秋,山色青黛,呈现青莲花状,冬春山峰银装素裹,呈现白莲花状。

闻名遐迩的、被誉为第二蓝毗尼园的塔尔寺,就坐落在莲花山间。这块诞生旷世大师——宗喀巴的地方,在先有塔,后有寺,绵绵乡愁不断延续、升华的地方,座座金碧辉煌的殿堂似乎远离了尘世,高大巍峨的一排排佛塔也只顾迎接岁月的风吹雨打,但那块并不高大的浅蓝色的石头,这块宗喀巴大师的母亲香萨阿切早年背水拾柴时,常当作靠背休息的石头,时时刻刻散发着母性的光芒。

……

在这里,那些爱石者收藏的来自湟水河中的块块石头,民间传闻的一段段源自远古的故事,都记载着河湟谷地过往时光的遭逢机遇,其间有多少惊心动魄或感人肺腑的事情和情节啊!

“彩陶之故事”“三苗被迫西迁”“无戈剑的传说”“霍去病修筑西平亭”“赵充国屯田”“卫琳据郡反前凉”“南凉王国的开创”“赤岭上的划界立碑”“霍尔人与蒙古人通婚”“撒拉族迁居循化”……你只要随意拾取一粒石子,在它细密的纹路里,肯定浓缩着比《史记》更浩瀚更久远的时光密码。

在河湟谷地,湟水河——这位历史的当事人和撰写者,这位不倦地穿梭河谷的旅行者,见过大禹、见过伏羲,见过皇帝、见过水上女神,见过河湟谷地人类精神史上那些开天辟地的大哲和圣人。她,用行动诠释着常静坐水边的智者——老子的千古箴言——上善若水,水善利万物而不争……

走进河湟谷地,在湟水河的臂弯里,偎依着城镇、村落,偎依着古老的水磨和风车。自然景观显示出河湟谷地古朴、宁静、清纯和淡雅风姿。

于是,在这万物和情感疯长的六月,在河湟谷地山清水秀的地方,“河湟花儿”成为了河湟民众的彩色梦境。那身着鲜艳服装的人流汇聚在一起,就成了点缀在青山绿水间最美的花朵,就汇成了歌声的海洋……

河湟谷地,一进入六月,“瞿昙寺花儿会”“峡门花儿会”“互助丹麻花儿会”“五峰山花儿会”“西宁南山花儿会”犹如灿灿的花朵,竞相开放。花儿会是河湟谷地一种大型的群众性集会花朵,历史悠久,规模宏大,参加人数多则达一两千人,少则五六百人。

每当河湟谷地芳草青青、绿水悠悠的季节,各地群众自发组织的花儿会此起彼伏,连绵不绝,煞是热闹。方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的群众都赶来参加,吸引力很强。

“(宣宗时)有曰《葱岭者》,女士踏歌为队,其次大率言,葱岭之士,乐河湟故地,归国而复为唐民也。”(宋代王谠《唐语林》)。由此可见,这种花朵原在河湟,再度传到中原后,唐代尤为流行。

河湟是“花儿”的家乡!的确,在青海尤其是河湟谷地花儿会众多。

正如花儿中所唱:一把芝麻撒上天,脚夫哥,会唱的‘花儿’有几千?从青海唱到天地边,唱不完,回来了还唱它三年。

在河湟谷地,人们对“花儿会”称之为“浪山”“浪山场”“浪春台会”。“浪”,是一种浪漫,一种潇洒。这是河湟人对过程中对自身行为的调节和对外部环境的主动选择,是河湟民俗文化中的一种传承繁衍的行为方式。

在河湟谷地,五六月是人们可以直起腰来吁一口气的时候,和煦的轻风,油油的绿草地,万物一派盎然生机,趁着此起彼伏的花儿会,邀一两位挚友,三三两两,皆着盛装艳服,相聚一起,以“花儿”传情,以“花儿”会友,以“花儿”咏志。

“老爷山上的刺玫花,扎实扎呀摘两把。只要尕阿姐说句话,死哩活哩(是)我不怕。兔儿钻到刺底下,老鹰来了它不怕。要想把这路断下,除非我把气咽下……”“上去高山望平川,平川里有一朵牡丹;下去高山折牡丹,心牵了你,手抓了两根马莲”……

在河湟谷地,来自民间的花儿诗人,把《诗经》演绎成“花儿经”。就如鲜为人知的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的《关雎》,在河湟大地,表现的更为直白,率真——

“大门前头黄土堆,土堆上插杨柳哩;这个尕妹认不得,认得时当连手哩。”

……

六月的河湟,花儿唱红了老爷山,唱红了丹麻滩,唱红了瞿昙寺,“花儿”犹如一条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网,民间的爱情,就在“花儿”里孕育产生……

记得著名作家张承志到乐都高庙镇,感受来河湟谷地风情和花儿的悠长与多情,欣然写道——

路边的田里长着碧绿的青麦子,整齐地随风摇曳。他们登上一段坡道,渐渐地看见了黄土台地和浅山夹着的湟水河滩。铁灰色的河滩上也有些棋盘般方正的绿麦地,一溜蹲成并排的一串花头巾在麦浪上蠕动。那是青海妇女在拔草呢……望着湟水下游的弯曲长滩,几道黄土浅山的背后,云雾隐隐罩着一线银霞般的雪山。那边过去就是西藏,他继续为她指点着,咱们现在正站在青藏高原的边缘。"你听!"她突然举起手止住了他——青枝呀绿叶展开了,六月的日子到了……(《北方的河》)

……

几千年过去了。河湟谷地经历了原始混沌,也经历了金戈铁马,而如今随着青海东部城市群的崛起,河湟谷地成为千年沧桑与现代演绎的诗意栖地。

——

王祥奎,青海互助人,现为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文苑散文网签约作家,中国乡趣网通讯员,数十篇人物通讯及新闻报道、散文诗词发表于《青海日报》江河源副刊、《西海都市报》等报刊杂志,多篇散文在省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。现供职于西宁市教育系统。青海在线文化传媒签约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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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海在线文化传媒出品。原创作品,请勿转载。《青海读书》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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